飞翔

飞翔

| 文先生

<a飞翔>


我是一只鸥,人们总说我们搏击风浪,是浪的主宰,但也许我不能。听母亲说,我从翅膀就是残的,因此,她也从未教过我如何飞翔。望着碧蓝的大海,望着同伴的自由,我茫然了。

印象海边的一棵椰树就是我的家,浓密的树荫下,冬暖夏凉,我就在这儿快乐度过我的童年。然而,突然一天天空依旧湛蓝,沙滩依旧细腻,母亲却在那个早晨永远地消逝在碧蓝的天际。中午,下午,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咕咕”叫的肚子再也不允许继续等待。“嗷”,我最后一次呼唤了母亲,可是,海的那一边只传回了我的回声。我低下头,望着自己一只已布满毛羽的翅,我兴奋,“长大了!”我几乎叫了出来,可当我转过头,正准备走上“赛场”时,另一只翅使我的心跌进了谷底——翅尖早已不存在,只有一段洁白的翅根,它依旧站立在我的身旁。 我想飞,却又不敢。 我怕刚飞出,就重重的摔在沙滩。 我怕刚飞出,就成为鹰的口中晚餐。 我怕刚飞出,就让同伴的嘲笑寒了我的心。 我怕…… “咕咕”,可我却变得越发饥饿。我明白,若再不飞,就再也没力气去完成自己的愿望了。

“飞”“不飞”两个声音在脑中挣扎着。“飞吧!相信你自己!你会行的!”一声语重心长的话语从树干中传来。“不,不能飞,飞出去你就再也回来来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巢又传出细细的担扰。 我摇摇头,想从混乱中清醒。“飞!”我做下了决定。双脚轻轻抓住巢边,望着天与海的交线,我深吸一口气,怀着对那飞翔的梦,我出发了。右翅很快便舞起来,而左翅尽管我竭尽全力,却依旧那样不堪一击——一颗露珠“啪”地一声滚落在我的左翅,随即我也“啪”地一声坠入了沙滩。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背后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四头望望双脚,“哦,还好,还在!”我长嘘一口气,我挣扎着站起身。炎炎的烈日照在沙滩上,也照在我的背上,疼痛随着烈日愈加剧烈,汗水顺着脸颊滚落,“啪”落在沙滩上,浸湿了一块沙。“怎么办?”第一次的失败使我惧怕起飞翔。 “再尝试一次吧!孩子。失败没事儿,吸取教训就行了!”“别再执迷不悟了,快停下愚蠢的行为!别再伤害自己了!”又是那两声,如此不和谐,扰乱了我早已平静的心灵忽然,一阵乌云蒙上天空,遮盖了太阳炽热后,天变了,变得乌黑一片,如同一片漫长的黑夜,我什么也看不见,只依稀望见几缕波浪渐渐爬上沙滩。“哗哗”大雨如倾盆般落下,落在我的翅上。“再尝试一次吧!”我在心中默默念道。我面向那条模糊得几乎看不清的交线,渐渐拍打双翅,双脚慢慢离开有些热灼的沙滩,直到不再支撑整个身体,“我飞了!飞起来了!”双脚离开沙滩的那一刻,我的心中难以继续平静。 因为我听见浪涛在我的脚下怒吼。 因为我所见树叶的“沙沙”正在离我远走。 因为我看见那条模糊的交线越来越清晰,直到我几乎能触到它的躯体。 翅膀在风雨中尽情地挥舞,黑暗中,我不清楚我的躯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我感到左边也有一般力量,它与右边一样强大

渐渐地,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停止了,天空又恢复了平寂,太阳从乌云之中拨开一道缝,钻了出来,随即,天空又恢复了晴朗。 低下头,我看见无穷无尽的大海,转过身,我惊讶地望着我的左翅:“那真的是我的左翅?”我不敢相信,曾经的残缺已不复存在,取代的是一只洁白如玉,羽毛丰满的翅。我开心翱翔,转过头,望着那片沙滩,我惊讶地发现,我的家就建在沙滩上,没有大树,也没有那类似雏鸟的声音。 终于,我明白:这让我混乱的声音是来自心灵,我的飞翔更是心的飞翔。

因为转过头,我望见了,那左翅的翅根并不在肩上。 从此,碧蓝的大海中又多了一个异类,它的左翅长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