廋马南山

廋马南山

| 文先生

廋马南山


夜稷山

第一走进稷山的夜,远远近近,如入梦里

虽然北京的夜曾长长短短的端祥了两个多月,虽然知道了会跑会飞的星星其实是北京夜色里的风筝,虽然夜色的北京迷幻而富霓虹,但久久总是会缺乏一种味道,无论天桥,无论天台,高高的仰望探秘之后总有更多更细腻的哀愁爬上心头。但这华灯里,静静流淌的,家的风味的霓虹却让我的内心充满羔羊的安详,宛若小泉流水的叮咚让我安然平静……

春色迷离的夜里,稷山小城馨香而甜蜜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哦,都是我的同宗父老。我们喝同样的一杯茶渣,我们吃相同的麦种,我们的心自然也是同脉的流淌了。沿着这条夜的霓虹,我先是寂静的飞跃,然后便是静静的融入,就这么温暖灌满和这街市融入。我把自己交给夜色,也再交给心。“四馆一”近了,“稷王广场”近了,县委广场,民乐园广场……

一段段铿锵的音乐里,一个背影或矫健或婆娑,那一种都让我心潮澎湃,因为哪里好像有我影子在,我的叔伯哥嫂,我的姐姐妹妹啊,稷山是我们的家,那么我们便是亲人

“去吧!去吧!”每到一处,老王总会不迭催促,要月儿也踏入共舞人群,可是我更多的是想赏这夜色里沸腾,当然也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听老王一推送,老头老太太那里扭扭,年轻人的热血里再扭扭,满血复活便在四肢中飞扬

“去,去坐坐”老王看着浑身喜悦的我,指着近处娃娃剧场里的碰碰车,他要我也去试试。蹦蹦床,旋转木马,海盗船比比皆是的夜色里,他要去开碰碰车。

“真要回到童年我就赖着不下来了!”我笑着摇头,心里却真有一施拳脚的欲望的。

“那就等孙子吧!你带他也带你。”

还真期待那么一天会早点来临呢。

什么时候迷恋这样的夜色的啊?总是好像不太记得了,很久很久以前,每去一次县城都是很隆重的一件大事。逢四七赶集,早早的收拾打扮,然后骑着三八自行车,吱吱扭扭,吱吱扭扭,从黄土小径中飞奔,一上一下的蹦跳里颠簸着,心里也是很激动。那时不花钱,只看热闹,最多是几分钱买个冰棍,在嘴里啜,一啜一点一啜一点,那便是天大的赏赐了。大了,揣点钱,给孩子买衣物,也是一年一次的贵宾宴样式,早早去,早早回,哪里有什么夜色可看。现在在这霓虹里穿梭变成了眨眼的事,只要你有闲有钱,大排档,小吃摊,大餐馆红红绿绿的等着你,你来,它笑着,你去,它还笑着!它只是一天比一天丰盈的摆着自己的姿态来欢迎你,招待你。

稷山,便这样!稷山夜,便这样!稷山人,也便这样!!!

我的乡村

个人心中有一个乡村。而我的乡村在我的心上,在我的骨血,在我的肌肤里。

“我的日历就是小麦,玉米和野地里的花花草草。”书上这样说,我的乡村就是书中的样子。乡村,永远是慢悠悠的,日升、月落,光影重叠,炊烟袅袅,花开花谢,春夏秋冬,往来反复就都那么自在。

清晨,一片薄幕披纱,乡村开始醒来。田埂里、土埂上,泥土、植物的香气扑面而来,清甜温润的气息里,各家各户的门吱扭扭一道缝,洗衣的女人端着盆,开始去塘边欢快的洗衣、聊天,鸡叫,狗叫,白色的炊烟开始绕着屋脊,空气里有了锅巴的香气。这便是乡村,男人们驾着梨,赶着牛,哞哞哞的声音呼唤着新日新始。

记得小时候喜欢端着大大的青花碗,装着妈妈精省的鸡蛋汤,把玉米小麦杂交的面卷三掰两掰搓成小块,再放上几根盐泡萝卜,走到阳光好的院外墙根处,晒着暖,竹筷剁成碎粉的粮食的香熏让肚子暖暖的;冬天的厚棉袄憨憨的,大碗的玉米糊糊,缺着牙的笑容,多好。

奶奶会坐在门槛上,用拐杖赶谷子、赶麦子上的麻雀,这都是童年的乡村图画。虽然短暂,但记忆一辈子。再高明的画家也比不过它。

乡村里,人们的眼神和表情,干净可爱没有一点儿的挣扎大家顺其自然,闲闲地坐在院里或是田头,低头择菜、剥豆、收拾院落、缝补衣裳、纳鞋底。

植物开花,植物结果,四季更替,没有焦虑,没有怨尤,就这么闲闲地。这就是乡村。这样的日子是敞亮的,宽阔的,也是平静的。

即使偶尔远离,乡村也从不曾离开过心口,微风吹起,闭上眼,深呼吸,它就在眼前飘。

一个人走在日影西斜的异地,牡丹,秋月,浮云……他乡的景再美,也没有灵魂安放处的那一种味道,乡村是属于静坐着劳作的,那些劳作心里愉悦着,绣花,只是闲来无事地想看看,院子里的落花此起彼伏,喜鹊呢,燕子呢,它们清脆地啼叫起来,是为了黄昏时的那场无关紧要的雨。夜晚之后,就会有月光淡淡地爬上了树梢……

这样的乡村是我的乡村,住在心里,乡在骨缝里的地方

冬山访雪

山其实就在眉毛间,屋檐平厦背后的北山用脚步丈量也就是百十步的距离所以站在红瓦屋檐的平台面北常常就一个直觉,抬脚就在山腰。

也许以为常,我喜欢的是舍近求远的弯一段路,南行一里再向西,沿着村庄绕过小学校,暖暖的太阳追在身后,崎岖的土埂小路有软软的泥土清香,边走边赏优幽而静深,朗朗书声和村庄在身后便渐行渐远,峡谷出现在了眼前。两边的山峦被打上太阳的光晕,几步的路行之后竟有些热气扑鼻,周身也有了暖流。想到约那小哥山中一游的时候,那一双世界奇迹似地眼睛剜在身上,伸手就往头上摸:“哎哟妈,你没发烧吧,大冷的天,进什么山啊进?,不去,冷死了。”

天光渐亮,一人携阳去拜访久违的山峦叠章看一方山水雾画。

接近山峦,峡谷自在脚下,碎石铺垫的小路两边的山峦不是陡壁峭崖,那些小山丘逐次增高,黑衣鸟儿熙熙攘攘,一群一搭的东山飞向西山,西山再往复东山,也夹着阳光的明媚像是聚歌欢迎突兀的客者,又像是急急的赶赴一场金色盛典。

向里,沙石的泥土陡然换成了一截水泥路,这是新时期新农村的特征,现在的村村通不仅便利了村庄,就连山脚接近水域的地方也都焕然一新的改变了装束,两边山跟处随着山势是蜿蜒的灌水渠,年代久远的被修复更改了一次又一次,只是位置没变,纯天然的排水沟壑没变,沙石坑坑洼洼不规则的排列沟底,每百十米的距离有一道石块和水泥堆垒的小坝横截,作为拦阻上游水位的屏障。现在因为水位的降低常常只能做观赏的风景了。

鸟儿是这山谷里的主人,结群集伙的在前方翻飞跳跃,或歪着脑袋探看,哒哒哒,我的脚步好像是对它们的侵犯,看着它们越飞越远,不禁心里也有了惆怅

大约四五里,光秃秃的山峦前方有了绿色,绿色的掩映里码列成行的白色木箱子是一道风景,蜂箱!大冷的冬天里居然还有养蜂人在劳作。

走近,养蜂人幽黑的脸庞清晰如刻,粗糙的手正在忙碌,好奇蜜蜂这个时候居然可以活么?他淡淡的笑着告诉我,大约零下十度左右都是这些小生命生理承受范围。可是我也质疑他的小房子在这荒郊野外的温度会是多少,因为常常被暖气包裹的大房子里的我会缩着身子抱怨这冬怎么过。本想多多讨扰请教些蜜蜂的知识,看他辛苦忙碌,只好跟那三只可爱的小狗打过招呼继续山之旅的路程。

修接整齐的花圃虽已枯黄,但形状还在,常绿的冬青、松柏齐眉挺腰的环绕着红瓦白壁的庭院,宛若桃源的居室是山谷里唯一人间烟火,藏在高山丛树之间,是专供的看护水库的人而建造。庭院向北便是高高的晋家峪水库,是附近山民的命脉之源。

坝堤拱身,连接两山的峰顶,整个堤坝又是一道天然的瀑布景观,溪水暴涨的日子,水库里的水便从上方的排泄口泻流直下,满山的水雾洒落丛林,雾雨是特色的景致。现在因为冬燥少雨只有小股的水流从坝底潺潺游戏,水面薄冰小心翼翼的覆盖着清洌的溪流,袅袅的水气在阳光中氤氲。我谨慎的探脚,咯崩,薄冰脆裂。

雪,在梦境展现,厚厚的积雪,厚厚的冰层,调皮的孩子裹着厚厚的衣装,逃过家长的监控,一个个雪球似地在冰地里滚来滚去的游走,屁股下坐一冰疙瘩,然后被后面的小手一推,唰的一声便会划出很远,有的干脆直接在冰溜子上冲锋,那厚重的衣物是垫底,即使摔了也不会很疼,所以肆无忌惮的玩闹是每个孩子资本

什么时候的厚冰变成薄冰,那棉花样的雪朵也渐渐只是想念了呢,踩在脚下的脆冰呻吟有声:

今冬无雪!

四月吕梁山

四月的吕梁山在一场夜雨的冲刷下,露出了奇特的景色

山脚和山顶的草坡还是一片的枯黄的冬的影,半山腰的山洼却新奇的吐露着春草的气息,那些嫩黄带绿的草尖,在阳光里散发着生命光。

山脚潺潺的溪水环绕着点点花红的果树与麦田,顺着长年冲刷下来的泥沙沟壑流向人工的池泊。

绵延的人工石阶一直通向了山下的小村落。水泥铺垫的路面,整洁而干炼,路的两边是拂风摇摆的垂柳。

走近,一排排林立间隔的居民屋错落在庄子中心,百年青,塔松,围绕在院落周围的巷道里,跟间或错致的花草给雨后的小巷凭添了几分清新与雅致。

月儿的家就潜在小小的村落的东北角。

由于自然的弯突,小小的村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被山环抱的婴儿存在,南面,东西各有田地,只有北面是巍峨的山体屏障。一条小路蜿蜒顺石阶通向云端,通向自然。一条则曲折向南通向城镇,通向外面的世界。

山里没有太多城市里花花绿绿的娇妖的风景树,最珍贵的也就是从城镇买来的装饰门面的松针,塔柏,冬青,还有修剪齐整的一两盆山里人叫不出名的花草。但那些野生的各样花果和结实树木才是小山村的一大特色。

不用说那笔直矗立的钻天杨,也不必说那每年深秋挂满灯笼玛瑙的柿树,但就现在一头的长絮飘柔的的婀娜垂柳就足以招你醉迷,更别说开在山腰、地头的梨桃粉杏了,一树树的缤纷落撄,一树树的纷妆雕琢,若说是仙境玉河也不为过。四五间的槐花,榆钱儿又常常会从树杈枝丫移至乡邻们的餐桌肚腹,成了我们饭桌上的佳肴。

小时候,最喜欢拽着奶奶的衣襟迈步在各色的花树间,听她讲花树的故事。那白头发里飞扬的智慧总是神奇的开在那些慈祥的皱折里。

大点,再大点,我也用那些花树故事满足那些稚嫩的渴望,等我也托着一群孩子在田野山间寻梦时,那清清的溪水,小小的鱼儿,还有横行斜路的螃蟹就成了我们的乐园。

风儿轻轻的,山腰的花和草掩映着,偶尔的薄雾轻盈,蝴蝶和蜜蜂的却从不退堂,那山中日月的快乐便开满了山谷白云

推门出户,纯美的花香夹着青草的气息,采云为裳,踏雾舞风,这就是我馨馨美丽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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