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我的祖籍我的根(我的故乡印记)

故乡,我的祖籍我的根(我的故乡印记)

| 文先生

故乡,我的祖籍我的根


我是泸州人。

四川省泸州市是我父母祖祖辈辈生活地方也是我的出生地。泸州市位于长江上游沱江与长江的汇合处,名酒泸州老窖产自于此。这是一座飘着酒香的城市,这里的人真诚纯朴,热情好客。

我们家人是1971年离开泸州的。因为支援三线建设父亲调到位于重庆南川天星沟的一家保密工厂工作于是我们一家三代人举家迁徙,从繁华的泸州市进入了偏僻封闭的山沟里,并在那里生活了28年,1999年全家人才随工厂整体搬迁到了成都。

离开故乡泸州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故乡的亲人时时都在呼唤远方游子虽然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我们很少回到泸州,但我们每一次回去,故乡的亲人都会拿出最好的美酒,以最热情、最隆重的方式招待我们,让我们感受到浓浓的亲情

但我们并没有回过真正的祖籍,回过我们的老家。

我们的老家在泸州市泸县玄滩镇涂场乡,距离泸州市区三十多公里远的一个偏僻乡村。根据家谱的记载,祖辈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600多年,并创造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姓——刘王二姓。

刘王二姓的祖先是元末明初从湖北孝感来到泸州市泸县的,那段迁徙的经历是战乱时期的一本逃难史。先辈们在玄滩涂场乡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勤劳耕作,逐渐积累了殷实的家产。祖先本姓刘,某一辈是独生子,娶了王家的独生女,刘王两家商定生下的大儿子姓刘,继承刘家的财产,二儿子姓王,延续王家的香火,不巧的是下一辈又是独生子,随了刘姓,就没有孩子姓王了,于是刘王两家又商定,再下一辈孩子姓王,就这样,刘王二姓产生了。刘王二姓属于轮姓,一辈姓刘,一辈姓王,循环往复。在明末清初张献忠血洗四川的混战时期,刘王二姓家族险遭灭绝之灾,家谱也丢失了。在清朝道光年间,族人重新凭记忆补记家谱,以当时能够追忆到的祖先为始祖开始往下记载,并经历了几次增补。我父亲姓王,是第14世孙,我姓刘,是第15世孙。

父亲是1940年离开老家的,那时是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到处乱抓壮丁补充兵源。那天,保长带着兵丁到家里抓父亲,父亲赶场去了不在家,小脚奶奶悄悄跑到父亲回家的必经之路拦住了父亲,叫父亲赶快逃跑,就这样,父亲逃离了老家。后经人作保,父亲进入了国民党第23兵工厂(解放后改为国营第255厂)当了工人,父亲后来又将他的父母和兄弟们迁到了泸州市区居住,从此父亲就很少回老家了。对于我们而言,老家只是父亲口中经常提到的一个地名。

但父亲骨子里的故乡情却与日俱增。父亲90岁时候,严重的脑萎缩已经导致他走不动路,不认识人了,可是他每次见到他的三儿子时却总是毕恭毕敬地叫他“三伯”,总是哭着要找妈妈,半夜里总是凄惨地呼唤他儿时的亲人。母亲说,父亲是想老家了。

父亲想老家了,父亲已经余日不多,满足父亲的心愿就是对父亲最大孝敬。那一天,我们——父亲所有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外孙女、外孙女婿,重孙,二叔的儿子、儿媳,陪着父母和二叔三位八九十岁的老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老家。在本家族人的帮助下,我们用滑杆(类似于轿子)抬着父亲,走过田坎,走过祖坟,回到了父亲出生的草山垣子(一个四合院的名称)。我们激动地对着父亲高喊:“爸爸,你回家了。”父亲虽然说不出话,但却非常激动,他张着嘴不停地哭,嗷嗷地放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一样落叶归根,中国人对故乡的眷恋,被我父亲演绎得如此生动,令我们在场的人无不唏嘘动容,极为震撼

父亲的心愿了结了,人也变得非常安静,一年后他平静地离开了人世,去和他的父母团聚去了,相信父亲在天堂里也是幸福的。

陪着父亲回了一次老家,我见到了部分刘王二姓家族的亲人,虽然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却和我们长着相似的面孔,相似的体型,那是因为我们体内都流淌着共同的祖宗的血液,他们对我们非常热情。我们到我爷爷的父亲、爷爷的爷爷以及更为久远的祖先坟前上了香,烧了纸。从那以后,我知道了我的根在老家,我的思念又多了一个地方。

故乡,是祖先生活过的地方,是有着无数祖宗坟墓的地方。那是我的根,让我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从而让我明白,我应该到哪里去。无论我身在何方,我都是故乡人。

作者:晓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