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的爱情

卡拉的爱情

| 文先生

卡拉的<a爱情>


热电厂的粗烟囱像帅气的擎天柱,威武地驻扎在城北。在其身边走过的人或者远眺它的人,像它的小脚趾。卡拉心情抑郁的时候就要在烟囱底下来回溜达,然后,在通向大门的甬道上站立一会儿。

两天前,它在随郝夫人外出的时候,就通过这条甬道走出大门。大门外走进肖夫人和美丽的菲斯,那一刻,卡拉几乎被美丽冻僵在甬道上。它趁着夫人们说话的空,凑到菲斯跟前恭敬并爱慕地打招呼,它把尾巴优雅地摆动起来,几乎要打在菲斯漂亮的绒毛上。

“哦,请允许我称呼菲斯的毛为绒毛,那实在是太细致温润了,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娇嫩,像水,又像是温柔的风……”卡拉一踏上这条甬路就思绪纷飞。身边走过一只金黄色的博美,带着贵族的气质,昂首挺胸像极了初见的菲斯。卡拉被针扎一样迅速从甬道上逃离。

它爱极了菲斯,它逃回自己的窝。郝夫人似乎是故意留了门缝,卡拉就从那条门缝里钻进来。两天前,卡拉在菲斯一条线状的眼缝里走近菲斯,几乎是一见钟情。第二主人邀请肖夫人来做客,这让卡拉兴奋至极。卡拉邀请菲斯到它的窝里参观小叙,他用尾巴扫扫窝里最亮的一边,太阳照的温和暖煦。

卡拉说:“瞧,这足够温馨!”

菲斯揭开一点眼缝,轻轻地畏在太阳里,她该是个漂亮的杏胡眼,我们博美家族都是这样值得炫耀。她只嘴角稍稍一翘,带着点鄙夷。

卡拉开始怀疑自己长的不够健壮英俊。它挺挺胸脯,浑身骨骼咔嚓作响,金黄色的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看起来有狮子的威武。

“菲斯,您瞧,您就对我没有一丝感觉?”

菲斯不答,盯着餐盘里的早餐。“我可从不吃这,全是淀粉。”

“哦,这可是上等的火腿,郝夫人精心制作的,为我。”

卡拉又说:“绝对的精肉。”

它示意菲斯尝尝,菲斯簇起鼻子,像是在闻一只臭鸡蛋。接着,它痛苦地打了两个喷嚏。

“哦,不,请把它拿开。”

菲斯扭起腰肢出了窝,“外面会好些。”

两位夫人正站在屋外晒太阳,她们看着卡拉和菲斯露出诡异的笑。“天,它们俩,哦,也是恋爱的时候了。”

菲斯厌恶听这种话,贴到肖夫人身边不做声,瞅着卡拉半旧的窝出神,它极看不惯这窝,不高大,不讲究,不豪华,不整洁,无装饰,它真不敢想郝夫人的怎么会如此粗俗。卡拉也贴过来,它因为过于激动打起饱嗝,淀粉和着胃酸,或许还有点臭鸡蛋的味道

“给它吃了什么好的。”肖夫人蹙着眉。

“精肉火腿,自制的。”郝夫人笑起来。

肖夫人摆摆手,“什么年代,还吃这样荤,该吃些高档的素食,像小白菜、油菜、菠菜、油麦菜之类的,哦,记得,千万不要吃韭菜,那样嗝会打上一整天。”说完,她的笑将郝夫人的笑彻底淹没。

菲斯又跑到肖夫人另一边,它不敢想像郝夫人的龌鹾,它仔细看了郝夫人的衣领,磨着泛白的毛边,还穿了几个洞,它真无法容忍自己的主人这样不雅观。“哦!哦!”菲斯哭笑不得。

卡拉窘极了,嗝打地更凶。可它心里爱着起火来,它目不转睛地盯着菲斯,菲斯始终高昂的脖子像高耸的粗烟囱,卡拉真想把身子直立起来。一阵子安静,院子里又多了几声嗝响,从郝夫人嘴里发出来。

菲斯忍无可忍,它跳到屋里咬肖夫人的裤腿儿,肖夫人捏着鼻子,“看来我们必须要走了,瞧您,瞧这家,还有那个可怜的家伙,天。”郝夫人不断地抱歉并送到门口,肖夫人回头,“我想到此为止吧。”

卡拉紧紧跟在郝夫人身后,“上帝,到此为止,我的爱。”

菲斯出奇地转头,大睁杏眼对着卡拉,“您可没资本动我的念头。”不慎,一股韭气从胃里窜出来,爆破成一个响亮的嗝。

编辑点评:

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矜持娇贵常常被演化为两种大相庭径的类型:一类是自身修习所散发出的由内到外的矜持娇贵,矜娇不做作;一类是为满足自身的虚荣而装出来的,后者自是表里不一的,正如小说中的两种狗,爱慕菲斯的卡拉,以及虚荣自大的菲斯,正直豁达的卡拉对菲斯一见钟情,却怎么也没想到菲斯的自大,以至于后来一次菲斯主人带着菲斯去他家做客,面对卡拉的热情款待,菲斯漠然待之,以显示自己的高贵!文章的巧妙之处在于末尾所安排的菲斯的一个响亮的嗝,以此揭开菲斯德缺点,并将其放大,给人以无尽想象空间:卡拉的主人郝夫人和菲斯的主人肖夫人之于两只狗,则形成的鲜明的对比性,从而两为夫人的品质则一目了然,小说短小精悍,结构严谨,布排精致,内涵深刻,具有较强的讽刺性!力荐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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