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心祸(蛇祸是怎么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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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心祸(蛇祸是怎么形成的)

| 文先生

蛇心祸


外面铿铿锵锵的响声不断地传进房间,余丝姚抵抗不住的从梦中醒来,她啪的一下坐起来,又啪的一下往旁边倒去,将头埋在被子里暴躁的低吼着,吼完之后,她一咬牙从床上爬起来洗洗漱漱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间。

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一碗白米粥和两根油条两个包子,看得出来是给她留的,余丝姚现在是一肚子火,气都气饱了,看了一眼就直接出门了。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没睡饱的怨气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中消散了一些,高跟的靴子在碎石子路上走得磕磕绊绊的,好在很快就走到了声音的源头。

“姚姚,起了啊,睡的好吗?”外婆第一个看到了余丝姚,她笑着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问着。

“睡的挺好的。”余丝姚将嘴角微微上扬,礼貌地回道,天知道她最讨厌听这样的怪怪的语调。她又跟抬头向她微笑点头的表嫂打招呼,表嫂是深山苗,不会说汉语,余丝姚和她只限于表情肢体语言交流,她算是余丝姚觉得在外家最省事的一个人。

“外婆,你们在做什么呀?”余丝姚问道,声音甜甜的看起来特别乖巧懂事,歪着头好奇地样子,其实她心想的是弄清这扰人清梦的声音是怎么来的。

“我们呀,我们在挖竹笋呢!今天中午就吃竹笋炒肉,到时候晒干了呀、腌坛子里呀,做成干笋和酸笋,你走的时候给你妈带上,她可爱吃了!”外婆笑着回道。

余丝姚只是问问,没想到牵出了这么大一堆话,她没耐心的嗯嗯几声敷衍着。这时,拿个背带背在蹲下来挖竹笋的表嫂身上的九个月大的小侄女哇哇一嗓子嚎开了,外婆和表嫂忙做一团,余丝姚弯了腰站在边上,看着挺关心的样子,实际上是看热闹一般的袖手旁观。

外婆和表嫂检查了一下,小侄女没拉没尿,可能是在背带上呆闷了,不舒服了。余丝姚见状就自告奋勇的要帮忙带孩子。这九个月大的孩子,还没被山里的太阳晒黑,脸上也没什么‘高原红’的,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还是挺好玩的。

余丝姚抱着小侄女站着又看了一会她们挖竹笋,觉得没意思就想到处逛逛,她跟外婆表嫂说了一声得到回应后就开始沿着山路往竹林里走,完全把外婆说的‘不要走太深,不要乱走’之类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听过后就抛在了一边。

这是云南的一座大山深处,余丝姚的母亲是苗族,自小就生在养在这大山里,长大以后出去打工,认识了余丝姚的父亲就嫁在了外面,后来余丝姚的父亲做生意发了家,成了土豪,余丝姚也就成了富二代。

余丝姚的母亲最是孝顺,退休之后每年都会抽出一两个月回娘家住住,这儿山清水秀、安祥宁静,也算得上是度假了。可是今年余丝姚的母亲病了,余丝姚的外婆也说想念外孙女,余母便叫了正在放暑假的余丝姚回去,算是替自己尽孝了,余丝姚便因此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通讯落后’的地方。

竹林里的风景还算不错,但看久了也会觉得无聊,余丝姚便抱着安安静静看世界的小侄女转身,准备往回走,没想到高跟鞋在碎石中崴了一下,余丝姚一个侧摔屁股着地的沿着山路旁边的陡坡滑了下去,好在是面朝上的,手上的小侄女颠了一下,没掉!

余丝姚感觉屁股摔成了三瓣,痛得她生理泪水都出来了,她外婆嫂嫂的大声叫了几声了,除了惊飞林子里的几只鸟儿之外没听到什么回应,缓了一会儿之后她便决定自己往上爬,这山沟沟里阴森森的不见太阳,最适合蛇类居住了。

而蛇是余丝姚最最害怕的东西,没有之一!

山坡又陡又滑,好在山坡上的竹子是垂直向上生长的,为余丝姚的向上爬提供了支点,可她一个手要抱着孩子,只剩一个手,爬的也很是艰难。

待爬到半山坡的时候,余丝姚有些力竭,便倚着一颗高大的竹子坐下来休息。林间寂静,坐下来闭上双眼之后余丝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还有碾压落叶的隙隙嗦嗦的声音。

隙隙嗦嗦的声音!余丝姚背脊发凉,她敏感的的睁开眼睛往声源处看去,顿时吓得浑身发软,手足无措。

蛇!蟒蛇!一条大腿粗细的蟒蛇沿着余丝姚向上爬的痕迹蜿蜒的追了上来,离余丝姚不过三四米的距离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余丝姚爬起来加快速度往上爬去,像是生死关头爆发了潜力,她爬的比之前快多了,几步就到了坡上,眼见着离那条小山路只有将近一米的距离,余丝姚的手却不小心地握住了竹子上被砍过的切口,这一下不仅没抓住竹子向上一步,手上还被刮了一道大口子,疼的她一阵哆嗦。

蟒蛇像是被鲜血的味道刺激了,原本慢吞吞的爬行不再,加速向余丝姚窜了过来,它张开血盆大口,显露出满嘴怖人的带倒钩獠牙,腐臭酸腥的味道萦绕在余丝姚鼻尖。

小侄女初生牛犊,对于位置的移动和周围变化丝毫不惧,竟以为是在玩游戏,她睁着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咯咯笑着拍起手来。余丝姚抱她的手本就有点儿僵了,她一动差点儿挣脱出去。

余丝姚心里一惊,连忙双手抱紧小侄女。可这么一耽误,余丝姚余光瞟到,蛇口已经近在咫尺了,余丝姚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然后,她松了手,小侄女从她的臂间滑落,时间好像被放慢了,她眼睁睁看着小小的孩子一点点的滑到蟒蛇头边……

她狠下心来向上爬,终于,爬到了山坡旁的山路上,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背后传来孩子的哭声,她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却更快的跑去,过了几分钟,哭声戛然而止……

余丝姚边跑边小声念叨着,断断续续的可以听见是:“别怪我,我也不想的,你不死我们两个都要死……你别怪我……”

余丝姚跑回了外婆表嫂她们挖竹笋那儿,她一身狼狈,哭着说了自己遇到的事,但将结局改成了蟒蛇从她手上叼了小侄女去,一口吞了!外婆伤心难过,悲嚎着‘我的宝贝孙女’不敢相信,表嫂更是直接昏了过去!

余丝姚和外婆扶着表嫂回了家里,外婆去叫了下地干活的男丁,男人们回到家里,召集了寨子里的男人,叫余丝姚指了路,拿上猎枪、柴刀、锄头就去杀蟒,到天黑如墨时才点着火把抬着死蟒回寨。

余丝姚的表哥带回来一个被血染透的小荷包,外婆和刚刚清醒的表嫂一看,顿时哭的悲痛欲绝,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良心不安,余丝姚也跟着掉起了眼泪,外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余丝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第二天就发起高烧来了,余丝姚的表嫂却没有倒下,她和外婆一起照顾着余丝姚。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余丝姚总觉得表嫂在她背后用冰冷仇恨的视线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她好几次受不住转头去看,表嫂又还是那副温柔悲伤的样子,余丝姚越来越害怕,病的也越来越重,到后面甚至有点神智不清,整个人都迷糊起来了。

这天,余丝姚在床上躺着,昏昏沉沉间觉得有人往自己嘴里灌东西,喝了这么几天中药,余丝姚已经没什么味觉了,她以为又是药,自个儿就喝了。

是夜,余丝姚是被痒醒的,痒、好痒、浑身都痒,痒得余丝姚忍不住在被子上翻滚磨蹭,口里也是巨腥无比,余丝姚张开嘴巴,嘴却不受控制的越张越大、越张越大,超过了正常人类可以张嘴的幅度。

余丝姚余光看到了对面的镜子里,一条蟒蛇正在床上翻滚着,她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抬头看向自己脚的地方,由粗变细的蛇尾不时地卷起又放下,在墙壁上磨擦着。

门开了,余丝姚的表嫂进来了,她走到床边,对余丝姚的现状不意外也不害怕,她伸手勾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只碗,然后装作惊吓过度一般往门外跑。

余丝姚看着碗里的东西,干了以后的血——蛇血!这几天她喝的应该都是那条蟒蛇的血,再联系表嫂深山苗的身份,她知道自己是中蛊了!

可她也只能想到这儿了,她看到表嫂带了舅舅、表哥和寨子里的男人们来了,他们带着各种家伙往她身上招呼,不知道是谁在她头上砍了一刀,她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