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炊烟
今年四月，去赴姨娘葬礼
那晚，我留宿唐家村
外婆家唐家村与顾家紧邻
早晨要去“买水”
耷拉耷拉的风箱声唤醒我
爬上坟岗见村子弥漫轻烟
想到外婆辞逝还带走姨娘
我便忘了昨日疲惫
定要逐轻烟往外婆家寻理
外婆走了老宅犹在
烟尘，掩盖了我童年的梦
还有貌美待嫁的姨娘......
我七岁那年闹饥荒
满眼锅碗里热腾腾的粥汤
满耳耷拉耷拉风箱的噪响
连算命先生都说我
听闻锅铲响喉咙下就作痒
实在那时候我最爱围灶台
那时的锅灶烧糠皮
灶口烟囱旁有个水汤瓦罐
饭菜两口锅翻腾全家欢乐
我靠母亲邮来的粮票供养
熬不住一日两顿惹恼外婆
姨娘追遍唐家村逼我认错
姨娘很廋，到死也没胖过
高中一毕业就嫁进了顾家
知识没用，儿女挺有出息
若当初问外婆炊烟的问题
那便是唐家的繁衍
是外公至死嘱咐穷要读书
这个裹脚老太童养媳外婆
对三子女都做到了
只是姨娘需要多陪陪外公
2015.12.6温州龙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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